快速地脱下裤子,霍清辉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膝盖以上部位:“好了。”
沈皎皎坐在他旁边,伸出手来,给他捏腿。
手一搭到霍清辉身上, 霍清辉就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沈皎皎的动作停止了:“我捏疼你了吗?”
霍清辉摇摇头:“可能是你的手热,不习惯。”
——他的腿确实疼,只不过没有俞文彦说的那么夸张罢了。现在的疼,像是有人拿钉子在撬开他的骨头, 尤其是膝盖骨处,刺痛难忍。
这次确实在外面冻的厉害,两条腿冻的几乎要从身上分离出去,只有那突突的疼提醒着他,这还是他身上的肉。
这腿凉的像冰棍一样,周荷的脚踝虽然也冷,可不至于像这样一般,至少还有点温和气。
沈皎皎说:“你那伤,又是谁打的?”
霍清辉面色一僵,才想起来俞文彦说的话了。
他不自然地说:“还能有谁。”
没有直接回答。
沈皎皎就默认是他的那个“父亲”。
“这人也太狠心了,”沈皎皎一边给他揉腿,把那肌肉筋脉都揉活络了,抱怨,“亏得你父亲给他那么多钱,他还……”
她突然停住。
这些话还是霍清熙告诉她的。
当年霍西岭把霍清辉送到那个人家的时候,确实是留了很大一笔钱;之后也许诺说,每年会定时给他们汇钱。
起初,这样高昂的回报让夫妻俩开心不已,对待霍清辉也是十分用心。
只不过短短一天,家破人亡。
直到霍清辉上了小学,那家的妻子终于怀孕,去医院做了检查,说是男孩;可就在回来的路上,他们骑着的三轮车和一辆私家车相撞,丈夫活了下来,妻子与孩子一尸两命。
自此,那个性格木讷的人性情大变,开始酗酒,沉迷于赌博。
他听人说了,霍清辉八字硬,克死了自己亲生母亲,现在送来他们这里养,又克死了他的养母。
而自己几乎次次输个精光,也是这家伙带来的晦气。
起先,他顾忌着那巨额的养育费,对霍清辉也就是嘴上骂骂;可日子久了,霍家的人竟一次没来过,自己就放了心,开始随意的殴打他出气。
——说不定,人家就是想丢掉这个烫手山芋,怎么可能再把他接回去。
而他殴打霍清辉的次数,也逐渐的增加,一次也比一次狠。
现在,霍清辉平静地望着她,不恼也不怨:“都过去了。”
可不是么,那些被毒打的日子都过去了,他如今是英娱的董事长,再不会有人去下狠手打他。
但他也失去了那个一直罩着自己的沈柳。
沈皎皎下手不轻不重,从膝盖一直捏到脚踝,慢慢的,那青白的肌肤终于慢慢转成红润,摸着也有热乎气了,沈皎皎这才松了手,说:“盖上吧。”
霍清辉老老实实地把毛毯扯下来,盖住了腿。
——被这么捏了一通,确实十分舒服。
然而这都比不上他心里的舒坦。
霍清辉问:“你不生我的气了?”
沈皎皎去卫生间洗手,她说:“我本来就没生你的气。”
拧开水龙头。
哗啦啦。
凉水浇到手上,她仔仔细细洗了一遍,甩甩手上的水,在一旁的毛巾上擦干。
旁边也有毛巾,拿了一条,在热水里泡一泡,泡的温热了,她拧干净水,往床边走去。
“掀开。”
霍清辉下意识地就想从胸口的位置掀,沈皎皎手疾眼快,一把给他按住:“从下面掀就可以了。”
霍清辉反应过来,往上拉了拉毛毯。
沈皎皎把拧干水的热毛巾搭在他膝盖上。
毛巾温热,敷在冰凉的膝盖上,暖的他长舒气。
旁边还有个小的毛毯,沈皎皎拉过来,把下面的腿给他包好。
她提醒:“等晚上的时候,你最好泡泡热水澡,放松放松。你这既然是老毛病了,以后记得多注意点。”
霍清辉眼睛也不眨一下:“好。”
“你以后还是得去医院看看,西医不行就去看中医。这样一直拖着,也实在不好,”沈皎皎说,“难道你也想这样一直病怏怏的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