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合还是依旧起了个大早,只是昨天收拾好了进屋睡觉已经十二点多了,剧本也没来得及看,所以早上就直接土司面包抹着果酱叼了两片就走了,趁着坐车的功夫再看上两眼剧本。
江澈起床的时候反射性地先去瞄冰箱,发现没有贴提示纸条,懒沓沓地靠着墙壁,江澈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后退两步后仰看向餐桌。
又是土司面包!
江澈那对好看的眉毛皱了皱,走过去把还开着口的土司袋子扎好,这才又回到了冰箱前,翻了翻发现一袋速食方片面,江澈拿了一个番茄和鸡蛋准备做卤子。
西红柿用热水烫后去皮切丁,鸡蛋打好搅拌均匀,再切上一些细细的葱花备用,动作间十分流畅,完全不像需要被照顾的样子。
片汤稀饭煮好后,江澈盖上盖子放它在那里焖一会,然后点开了微博,界面底下依旧是一片红的数字,江澈翻到自己发的微博下面翻看评论。昨天林叔叔说舆论自己不用太担心,局面已大致稳住,加上最近没接什么戏,只是偶尔有合适的节目会让他出出境,其他时间就好好学习吧,毕竟他现在还是大三,抽空准备一下新专辑里的新歌就可以了。
昨天回来的太晚他没看,现在才知道林叔叔说的不用担心是为什么了,因为韦诗晴打了自己的照片,她被人肉了,之后有人揭发她同自己交往的同时还与别人暧昧。不止今年,去年的也被扒出来了,劈腿对象还不止一人,那证据罗列的详细程度简直让他咂舌。
他本来只是随手一发,没想到韦诗晴还真是劈腿啊,想到摊牌那天还因为歉疚挨了一巴掌,现在可是悔的肠子里的都青了,早知道就该挡下来的。好在光盘底片什么的都已经到手销毁了,也不枉他假情假意地跟她交往了三年,而且是她先威胁他的,自己除了目的不纯之外自认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就算两清。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江澈翻出了一个家居店的号码拨了过去。他差点忘了,原来与韦诗晴联系时特地办了一张电话卡,定家居的时候顺手就用那个号定的,后来分手当天他就去把卡注销了,怕是家居店的人货到了要打不通电话了。
确认了信息以后江澈放下手机起身走到厨房,看着垃圾箱里的方片面包装时眉头皱了皱,思索了一会儿就把半满的垃圾袋提溜出去扔了。
没多久的功夫送家居的就到了。
既然苏合已经选好了自己给她准备的房间,那么那些空房也该是时候装整一下了。
看着店员忙里忙外地搬运着,江澈取出自己早已备好的设计图纸开始了浩大的工程!
这边江澈有条不紊地忙碌,另一边的苏合却并不好过。
拍摄随着难度的加大进入了不得碰触实物的表演阶段,要想将剧本里要表达的东西表现出来只能靠表情和动作,这对专业的演员来说都具有一定的难度了何况是这两位非专业的男女主角。
一天的不顺利导致苏合的情绪也跟着波动起来,今天拍摄的进度才是昨天的三分之一,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打碎了一个花瓶!碰一下就要贴钱的东西她居然在拍摄激动的时候胳膊一抡动作大了点就把它给打破了!
那一瞬间苏合觉得监督的那个保姆眼睛里锐利的都要喷出火来了,要是她有超能力,估计那满地的碎片就统统要朝自己扎来,左一道,右一划。哎呀不对,她要是有超能力就让花瓶自动复原好了。
然而这些都是想想,事实是导演替自己赔了钱,赔了多少她没敢问,只是在收工离开的时候听到他小声的嘀咕,说在自己身上省下的钱一下子又都出去了。
按她了解的自己跟化妆师的差价来看,好吧,中游圈的四位数,不过她的化妆技术真心不错!
她发誓,下次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辛苦这么久的工钱估计都得赔进去!
苏合站在公交站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其他几个人都在附近订的酒店住,只有导演回家,还不同方向。在她申明了好几遍公车直到家门口后导演才不大放心地离开,对了,总是导演导演地叫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在学校的时候也只是喊他学长,然而她好像已经错过了最佳询问的时机……
提到学校,好像从开学以来她就只回去过两次,宿舍的门禁是十点,看来她又得有好久都不能回去了。幸好她学的是心理学,虽然这个专业有很大的发展前景,但在现在的社会下毕竟就业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依然属于冷门专业,整个班才寥寥十个人。教学的都是几个反聘的老教师,每天上课都是走走过场就完了,点名什么的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只是最后重点划的比较多,毕竟专业知识得记着总不能白学了,然后再在最后的黑色考试月前熬一熬就完毕。
苏合甩甩脑袋抛开考试月的阴影,现在才刚开学呢,最宽松的时候她怎么能想这么沉重的话题!
想着公交车要两点才来,她要不要去旁边那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设个闹钟眯一觉时,一辆途锐就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
车玻璃降下来露出了江澈那张帅脸,这是真心的夸奖。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夜灯幽沉显得空荡的街道都幽森了几分,时不时有风刮过树叶的声音都能来来回回地反复回响几遍才肯停歇,江澈的出现简直不要太及时,一下他在苏合眼里的形象就大大提升了。
苏合说不害怕是假的,拒绝导演的好意也只是逞强,所以一路走过来她只能用胡思乱想来化解内心的恐慌。
“苏小白,上车!”看到苏合看着自己愣在那里江澈又大声地喊了她一遍,苏合这才反应过来打开了车门。
“谁是苏小白?”苏合上车首先打好安全带。
“你。”
说这个字的时候江澈发动了车子,并将透着夜风的车窗玻璃升了上去,空间立刻变得幽闭。
“你这是在记恨我给你起名叫小黑!”苏合皱皱鼻子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拒绝这个名字,一听小白我就反射性地想到蜡笔小新的声音,我的童年啊,被它荼毒的有多惨呐!”
“……”江澈在心里默默收回了苏小白这个昵称,苏合没提他还不觉得,她提之后蜡笔小新喊狗狗小白的那噩梦一般的声音就不停地围绕在自己耳边了,跟洗脑似的,让他的鸡皮疙瘩扑棱棱地竖了起来。
苏合说童年被这部动画片荼毒的很惨,而更惨的是间接被荼毒的他啊!
苏合瞧着他绷紧了的身体线条抿唇偷笑,看来他也想起了那一段的悲惨岁月。
如果说《蜡笔小新》是颠覆了她的三观,那么对于江澈来说,就是在颠覆了三观的基础上还折磨了他的身心……
他们小时候,健康教育还没有普及,所以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坚定地认为自己不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就是从地里刨出来的,好一点的情况是被仙鹤用竹篓篓叼来的。
所以当苏合和江澈肩并肩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二人同时被蜡笔小新迎风飘扬的大裤衩和闪闪发亮的屁股蛋给震慑到了。苏合是诧异,男娃娃的身体长的怎么和自己不一样,江澈则是被他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的行为震惊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苏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身边这个现成的研究对象伸出了魔爪。
苏合父母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江澈被苏合扒的只剩一条小裤衩在四处逃亡。
不看动画片的他们当然不知道苏合是被蜡笔小新给刺激了,还天真的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对男女之间的区别产生了好奇,其实也确实算得上是单纯的好奇,只不过配合上苏合坚定的探求欲就未免有些让江澈崩溃了。
举几个例子吧。
苏合会央着家长让江澈住在自己家里,然后半夜偷摸地溜到他的床上去,趁着他熟睡的时候,扒光!然而,忘记开灯了,再想重来江澈已有了警惕打死不再去住了。
而后苏合又用动画片引诱,那时候有葫芦娃的卡碟,但是江澈家没有播放机,要知道男孩子对葫芦娃的沉迷程度简直不亚于女孩子对洋娃娃的疯狂热衷,所以苏合又有了机会。因为女孩子发育的比男孩子早,苏合便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强行再次要亲眼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不幸再次被他逃脱,就此江澈错过了葫芦娃的最佳观看期。
可苏合还是不死心,居然偷偷地跑去江澈家把他们家洗澡的水管给弄坏了,还装作十分乖巧的样子邀请江叔叔他们到自己家去洗。彼时离苏合的上一次动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江澈便放松了警惕,然后苏合就趁着家长们不注意,甩着钥匙打开了反锁的卧室,正大光明地推开了浴室的门。
江澈哭了,但是哭声被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了所以大人们都没有注意。
蹲在地上捂着脸哭到一抽一抽的,江澈怨恼的声音伴着流水声传出来:“你为什么不去看别人的啊!”
苏合已经瞪大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十分无辜地摊手道:“可是妈妈说看了谁的以后就要嫁给谁,爸爸又说嫁给谁了就要一辈子和那个人在一起,我想了想,要是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也是愿意的,所以我看看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就不要这么小气了。”
紧接着苏合邪恶的小爪子就伸了过去,江澈捂着通红的脸哭到歇斯底里。
等江澈把车开进车库的时候,就看到苏合脸带红晕却总装作漫不经心地瞟向她不该看的地方,知道她定是根据“小白”联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了,于是一个抱枕飞过去:“苏合,你个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