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不少omega拒绝了这种药,邵道长并不勉强他们,只用灵力把人打晕过去泡在冰凉的雨水里防止他们犯罪;alpha们就没有这种选择余地了,凡有过暴力伤人的行为和意图的,都被他直接灌药后掏光了钱包。

多少年不干推销,他的先试后买销售大法效果还是一样好。

这场骚乱来得快,收尾得也快,并没像往前的omega信息素失控那样闹出大乱子。有过路的beta好心报了警,警方和omega研究中心很快来了人,将信息素水平不正常的omega拉回中心照顾,晕倒在水里的人则都送进了医院。

这次骚乱后来真的酝酿成了个大新闻。被警方和救护车拉走的人在之后的检测中都被发现了信息素水平异常的问题,omega研究中心在给几个登记为omega的人做检查时竟查出他们完全变成了beta,连颈后的腺体都消失了。警方当时找到的alpha做了检测之后,也发现他们变成了普通beta,体内多了本不该有的子宫等器官。

一次信息素泄露,一场大雨,一个比omega更美貌、比alpha更强大,神秘莫测的beta男子。走近科学节目对这一事件做了具体而深入的调查,走访了许多曾见过那位托着鱼缸的神秘算命男子,并结合众人的描述画出了他和他缸里草鱼的画像,却始终没能找到这个人。

服下抑制剂变成beta的受害alpha多达十余人,已互相联合,集结了一个律师团的力量准备把那个逼迫他们吃假药的诡异beta告到死;同样吃了药的几个omega却没说过他一句不是,在节目上也公开说:“那种药真是太棒了,以前我看着信息素药费都恨不得去找个标记我,现在完全没有这个烦恼了,还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比做omega强多了。”

这些omega在电视里的证词又成了一种绝佳的广告,不少omega,以及孩子分化成omega,又舍不得让他们一辈子束缚于床笫和生育中的父母都在黑市里偷偷寻觅这种药剂。很快的,一种标名为“蜃”的信息素抑制剂在黑市里悄悄流行了起来。

而造成这一切骚乱源头的容斯仲却因为躲在酒店房间里,并没被警方发现带走。从漫长的发情状态中清醒过来后,他就隐瞒身份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信息素、腺体、生殖器官。他按步就班地做了一次应当是才刚分化的孩子才会做的性别测试,结果却是令他绝望到极点——就连仪器也证实他成为了一个beta,dna完全没变化,可是身体却由a转b,该有的腺体消失,多了个不该有的子宫。容斯仲捏着报告心丧若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就要一步步落到梦境中那个任人宰割的模样。

幻境中二十几年的记忆涌到眼前,他抓着报告单缩在医院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脑中却渐渐坚定了一个信念——这个要把他当作残次品送出去联姻的容家不该存在,至少是不该有不能被他控制,反而要来伤害他的力量!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能真正理解曲笙所说的,这一切都是错的,也终于理解那天曲笙为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了。

都是囿于abo性别歧视的父母和公司里的人害了他,不然曲笙不会离开他,他本来是要为了他变成omega的!那场幻梦中的内容与现实渐渐交错,容斯仲五指收紧,把那份检查报告狠狠攥成一团,眼中的光彩尽失,比那天他见到的曲笙的眸子更黯淡阴森。

他买了大量alpha信息素掩饰身份,回容家之后便开始收敛权柄,转移资产,把容家本家的财力掏空,转到他个人名下。在这过程中容家的资产也大量缩水,还有几个项目因为资金不足停滞,这本也都是他自己的损失,容斯仲却完全不在意。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彻消失了,现在能做的只是宣泄,至于宣泄过程中损失了什么——他都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爱和尊严,还能再损失什么?

在黑市里开始出售“蜃”抑制剂的时候,他倾尽财力购买了一整箱,给他父母和沈泷一家、在幻梦中继承了容家的那位堂兄……给容家所有人掺在饮料里服了下去。

没有父母的反对和折腾,他和曲笙的婚姻不会充满坎坷痛苦;没有沈泷不知好歹地贴上来,曲笙不会对他失望,更不会想离婚;没有容家那些只看重性别不看重能力的人,他哪怕变成了beta,也能继续主持容家,不会有谁有机会取代他的地位。

容斯仲藏身在阴影中,看着那些因为身体变化陷入慌乱的亲人,慢慢擦掉身上的alpha信息素,露出一丝狰狞又惨淡的笑容。

又过了很多年后,这种药剂的生产厂商洗白上岸,建立了一座信息素研究室,专注研究各种抑制剂和信息素替代品,产品广销到世界各地。渐渐地,这种伪信息素的味道麻木了alpha和omega的感知,他们不再对真正的信息素感兴趣,也不再会因为信息素诱惑而产生像祖先、父母甚至兄姐们那一辈那么强烈的性趣,因为信息素吸引而结合的人越来越少。

而“蜃”公司出产的信息素抑制剂在许多人群里成为了最优选择的抑制剂,使用过它们的人都会成为真正的beta,alpha与omega的出生率也逐步降低。

在人们意识到之前,这个世界真正成了beta主导的世界,几乎所有人都有能生育,几乎所有人也都能让别人生育。abo金字塔般的社会结构开始崩塌,大量omega主动服下“蜃”抑制剂,阻断了信息素和发情期的麻烦。他们之后哪怕再和alpha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也都会是beta,而不再会出现alpha或是omega。

曲笙凭着“蜃”的影响力进了议会,然后一步步扩充实力,虽然自己没当总统,却用药物累积起的强大财力扶持起了一任任的总统和州长、议员,通过性别分化法,将“蜃”引为性别分化期少年必须服用的、类似疫苗一样的强制性药物。

曾经对omega的生活和婚姻拥有无上权力的omega研究中心,以及觉得alpha就该站在世界顶端的alpha都极力反对这条议案,想要重新恢复abo三种性别和谐而平衡的世界。alpha登顶引导众人,beta维持各项机构运转,omega回到家中相夫教子,这才是流传了几千年,最为平稳和谐的世界。

可只要“蜃”这种可怕的药物存在,只要那个控制着研究所的、祸害了整整三代人的老怪物还活着,他就能通过控制政界和药物控制未来。他们想要改变这世界,就只能从肉体上消灭这一切罪恶的根源,“蜃”的制造者——曲笙。

abo制度的狂信者结成了反“蜃”组织,利用alpha天生强大的战斗能力和借助高层力量得来的先进武器,闯进了保护严密的“蜃”研究中心。这群alpha的支持者事先在研究中心安插了卧底,弄到中心地图,这里的研究人员又都是不及alpha擅长战斗的beta,很快突入层层保护,攻破了研究中心布防最严密的院长室。

那间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能进入的房间被等离子枪轰开,露出一间精致华贵、富于古典气息,像是电视剧影棚多过科研人员办公室的房间,窗户光明通透,照进来的阳光像聚光灯一样汇聚在房间最中心,照在一道纤长文弱的身影上。

在过于明亮的背光映衬下,那人的脸并不太清楚,双手却被阳光照得微透血色,手背白得晃眼,毫无皱纹和斑点,在靠近脸部的高度轻轻拍了几下。明明看不到那人的神色,众人心里却莫明有种“他在笑”的感觉,而这笑容并不会让人放松,他们心里反而都下意识绷紧了一根弦,仿佛什么可怕的事马上就要发生。

“欢迎光临‘蜃’研究中心。”他的声音中果然带着笑意,深沉得令人不敢直视的目光扫向举枪对着他的众人:“你们想杀我?为什么?不想做beta吗?那也很容易,用不着动枪,我立刻就让你们体验到真正aob世界的‘美好’。”

第176章 第十四次救援

那个在暗中掌控世界,一手结束了abo社会体制的beta向他们迈了一步。阳光被抛在他身后,他的脸反而清晰地露出来,看起来极为年轻而俊秀,眼瞳漆黑深暗,嘴角带着轻柔的笑。他身上没有武器,也没有逼人的动作,却无端端令人畏惧。一个年轻冲动的alpha手指挛缩,无意识地扣动扳击,子弹应声而出,正面打进了那人的额头。

鲜血在他额心绽开,流过那张本该苍老却又分明年轻的脸庞,就像划破了一个时代的恶梦。

他们就这么胜利了,alpha统治世界的时代再度回来了。这群年轻的alpha在战后都被推上了英雄的位置,代替被曲笙拱上位的beta议员掌控了这个国家的话语权。社会资源重新向alpha倾斜,beta都被排挤回到了适合他们的无脑劳动岗位,omega再也不许服用信息抑制素,他们从初次发情起就被omega研究所控制起来,依照信息素拟合程度配给需要的alpha。

社会重归三层分化,人们各安其位,所有的alpha都有了温柔热情的omega妻子和一群血统纯正的alpha或omega孩子。之前几乎统治了这个世界的beta人口也随着那个暗中统治世界的beta死去而不断缩减。等到这群勇士夺取了当初与他们联盟的omega研究会,攀到这世界权力顶峰时,所有omega都处于alpha的驯养之下,而这世上已经没有处于壮年、可堪工作和繁衍的beta了。

a的繁殖能力本来就低,情欲也淡薄,就像蚁群中工蚁的角色,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消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将omega掌控在alpha手里,让他们不停生育,人类就能完美地繁衍下去。

但从beta退出社会体系后,这个世界似乎有哪里坏掉了。无论在何等场合都会有骚乱发生,一个突然发情的、未使用抑制剂的omega就像一个行走的生殖器,随时会将一条街道乃至一整片街区拖入混乱。没有抑制剂和大量beta做润滑,alpha的暴力倾向狂肆无忌地释放出来,战斗、强x、信息素互相压制在各种场合都会发生。

就连这些英雄们在开会时也会时不时地暴燥争吵,几个曾经同心协力推翻beta统治的同伴在议会上大打出手,有人在争执中死去,杀人者被他的同伴和领袖赦免,又死于死者亲友的仇杀。这群人渐渐发现,引领的新世界充满罪恶和黑暗,到处都是无法控制的暴力ga像宠物一样被豢养或买卖,他们的omega妻子儿女甚至也开始仇视他们,一种能改变omega的信息素渐渐在地下世界流行开来。

许多年后,他们这些曾经改变世界的英雄也被当作危害世界的毒瘤被人包围起来,那时他们垂垂老矣,躲藏的会议室被人轰开,无数人手持武器向他们走来。

阳光照进他们浑浊的眼,将眼前的世界打得白茫茫看不清楚。那些人眼中有一个人排众走了出来,手无寸铁,笑容沉静却隐隐带着可怖的力量,无光的黑眸扫向他们:“你们的变革失败了,这个世界终究是错的。”

白茫茫的世界骤然清晰,熟悉的会议室又变成了那座诡异的古典房间,含着微笑的beta仍旧站在阳光前面。他们忽然明白了,之前几十年alpha统治重新兴盛又倾覆的经历只是一场幻梦,这个世界仍然是beta主导的世界,他们是仅余的想要恢复alpha荣光的人之中的一部分。

而他们的战斗,可以说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那个以为自己杀了他的的年轻alpha满心恐惧,死死握着枪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们怎么样?”

曲笙摇了摇头:“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你们还记得自己梦中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吗?那是根据你们这些人的性格和行为推演出的,没有beta存在的纯ao世界情况,因为借鉴对象不足,复杂性上或许差了些,但是你们似乎也该看到结果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顶住自己额头的枪管:“——要么alpha信息素的存在是世界不稳定的根源,要么,你们这些人本身的品质才是那个世界倾覆的根源。”

所有武器瞬间化成铁水滴落,烫伤了围攻众人的手,曲笙踏过一地翻滚的伤者,走到门外拍了拍手。

一队警察应声进入,把身上毫无伤痕,却扔掉武器、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的凶徒逮捕归案。他们来的时候都是alpha,被解走时都已变成了beta,派遣他们来的omega研究中心和alpha上层都不肯再营救他们,这些人也就毫不留情地出卖了自己背后的主使。

这桩案子最后被定性为入室抢劫,案件越审越深,一批还保留有昔日荣光的alpha家族被卷入事件中,轰然倒下,最后的alpha反抗势力也被瓦解得更不成样子。

曲笙最后踏入了那个所谓的反“蜃”组织基地,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大量提纯过的alpha和omega信息素,还有些自愿或被迫分化成omega,成为那些alpha妻子或性nu的青少年。他把那些人都变成了beta,然后捐助了些钱让他们过回正常生活,再度将一块小小的阴暗角落纳入自己的掌控中。

在整个世界都纳入掌控前,曲笙都不打算停下这种清扫。只要这种被信息素控制的体质存在一天,这个世界就始终是一只会自我吞噬、自我压迫的危险猛兽,而他,就是控制着这只猛兽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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