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7 章(1 / 2)

闺中记 八月薇妮 2279 字 27天前

李夫人起初还并未有什么别的想法, 然而当看见赵峰以及他身边众人的面色之时, 才知道大事不好。

李夫人说罢, 又哭道:“太子, 太孙, 侍郎大人, 妾身所言千真万确, 的确跟我无关。”

白樘尚未做声,太子道:“一派胡言,她一个夜游症的病者, 这半年来都不曾伤到一只蝼蚁,难道是突然发疯了不成?必然是你趁着她无能为力之故,故意刺杀又且陷害!”

话说这日晨起, 赵黼竟有些鼻塞喉疼, 他的身子从来最强健不过,也鲜少有什么小病灾。

此刻觉着大不适, 举手捏了捏鼻子, 忽地想到昨夜的那场情形, 便明白这病痛是从何而来了。

灵雨早听到他有些咳嗽, 因知道他必不爱一大早看太医, 便命备好姜汤,督促着叫喝。

赵黼不耐烦, 勉强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灵雨觑着脸色, 问道:“世子昨晚上怎地那么晚回来?还以为是有事耽搁在衙门里了呢。”

赵黼哼道:“我倒是不想回来。”

灵雨听了这话, 就知道并不是跟衙门相干,便笑道:“还是回来好些,王爷也放心。”

赵黼看她带笑,自也知道这丫头明白。他本要出门,想了想,竟回头道:“你跟她向来极好,照你看来,我该怎么做,才能……”

赵黼对灵雨虽跟别的丫头不同——却也正是因为前世只有她跟晓晴两个是深受云鬟器重的,毕竟云鬟此刻不能时时刻刻都在身边,因此留灵雨在身旁,权做个念想罢了。

只是心想灵雨跟云鬟既然投契,只怕……女子更懂得女子的心思,因此才破天荒的开口,一句未完,又觉着有些难堪。

赵黼从不曾跟灵雨说起这些,此刻虽未说完,灵雨却已经明白了。

灵雨愣了愣,心中转念,才道:“若说极好,是不敢的,只不过,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对我很是和善,我、我也不瞒世子,原本在王妃身边我是排不上的,并没有人对我那样格外好些,多的是挤压的,只有她是真心待人好。又是个天人的模样,又是那个性情,因此我便打心里觉着她好。”

这话说的笨拙简单,可赵黼听了,心里却有些暖暖地。

灵雨又道:“其实她外面看来,是有些冷,可是心里是热的,只是不肯露出来就是了。照我看,她对世子也是极热的,只是……毕竟面皮薄,哪里能说出来呢。”

赵黼不由睁大双眸,眨巴了数下,才说:“她对我是极热的?我看未必,倒是一门心思贴着别人呢。”

灵雨诧异,赵黼却又皱皱眉,低头道:“兴许她心里的确有我,只不过,一旦遇上是跟那个人相关的,‘我’也就不知是什么了。”

灵雨隐约听着有几分哀怨似的,还待要劝说几句,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好。

赵黼却也一摇头,转身自去了。

因昨夜落雪,地上皆白,赵黼出门,上马欲行之时,心想:“要不要再去看一看?不知她今儿会不会又硬撑着去刑部?”

倘若真的又去了,只怕他必定又要心寒发怒,一念至此,就恨不得不去探听才好。

可是……这陪她的话,每次才说了就要有事情出现,比如上回是看见白樘从她府中出来,自此落空;比如这次,才陪了她一天,又偏是这般。

赵黼思来想去,最后便道:“罢了,大丈夫一言九鼎,何必跟她那样小女子一般见识,说一路护着她的,难道一个不如意就撇下了?岂不是显得我格外气量狭窄?”

自此仿佛找到了极好的理由,当下便不再思忖,只打马往谢府方向而去。

来至门上,那老门公跟小厮正在门口扫雪,见了他,忙拄着笤帚行礼。

赵黼问道:“你们主子今儿去刑部了不曾?”

两人躬身道:“主子病了,今儿不去刑部。”

赵黼闻听,那嘴角便挑了一下,故意道:“怎么病得还没好么?我且去看一看。”

昨夜因云鬟复晕厥过去,他守了半夜,离开谢府的时候,心中愤懑难当,憋着一股热气,又因为淋了那雪水,自然更病加一重。

如今回来,念着灵雨的话,又想到云鬟并未去刑部,心里竟宽慰了些。

里头晓晴正又送汤送药,见他来了,面色有些惶惶然。

昨夜的情形,晓晴在外窥知了一二,又知道赵黼素来是个不消停的,是以心有余悸。

赵黼也不理会她,只一路进了内间,也嗅到浓浓地药气,他一眼看见云鬟在榻上,便故意道:“谢大人,你今儿可不够勤勉,如何只是偷懒不思公干?且快起身去刑部当差,迟了些儿,留神有人会‘不悦’。”

云鬟靠在床头,只披着一件外衫,见他这般大摇大摆进来,却也无法。

又听出言夹枪带棒,云鬟只当没听出来的,便道:“世子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件事,想托你往刑部去一趟。”

赵黼皱眉,暗暗警惕,却问道:“是什么事?”

云鬟道:“请世子上前来。”

赵黼听了这句,笑容昙花一现又收住,仍是作出不耐烦的模样走到跟前。

近便看她,却见不似昨夜般脸上通红,他不由伸手在云鬟额头按了一下,觉着额头的热减了好些。

云鬟盯着赵黼:“世子你……”

原来方才云鬟就听赵黼声音有异,方才他探手一试,手却极热。

赵黼以为她又是提醒自己不可“动手动脚”,便没好气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倒是快说。”

云鬟道:“是有关太子府之事……我想世子去向白侍郎通个消息。”

赵黼又是不情愿,可又因跟白樘有关,总强似她自己去打交道,因此便只撇着嘴听。

顷刻,赵黼听云鬟说完,脸色却狐疑起来:“你、你确信么?”

云鬟道:“是,当时我看得极明白。世子只要将此话告诉侍郎,侍郎自有定夺。”

赵黼眼珠转动,偏道:“本世子忙得很,要先去进宫,然后去镇抚司,百忙中为你送消息……难道就白跑腿?”

云鬟垂头道:“我也知道求的唐突了,只是觉着只有世子才能谨行此事,倘若不成,我……”

赵黼道:“你就怎么样?莫非亲自去找白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