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之后,一切都会真正不同,他将拥有一段与过去截然不同的人生。
然而就在卫铭计划自己未来的时候,另一方人马却早已悄悄盯上了他。
“卫家家主?”
卫铭感到无比荒谬!
他本以为国王卧病不起,子车季臣又远在鲛人星球,帝国肯定无暇理会他的婚事。他原先的计划是完成圣帝安学业后再报考军校,毕业后进入正规军队。学院每年的帝国优秀生资助金与军队给予的补贴,完全足够他一个人好好生活。放假的时候他还可以回来看看商家的人。但是骤然之间,他的所有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上辈子瞄准了子车家族,这辈子没了子车季臣,这群人就把眼睛投到同为老贵族的罗家身上!
本家一直惦记着他身上的政治价值,是不榨干不罢休了!
这位因为他父亲不肯妥协而将他们这一支驱逐出家族的家主,这个对他多年来不闻不问的本家!
可恶,他绝对不会妥协!
可是该怎么办呢?突然接到叔叔卫守礼的传话,卫铭一时也有些迷茫了。
虽然他现在是商家养子,但依然姓卫,写在卫家族谱之中。卫家家主,他的爷爷,完全有权利在他成年后向帝国提交婚配申请!
现在是颛书殿下代君执政。据他上辈子所知,这位殿下分明是个“和事老”,一边稳着内阁新贵,一边又暗中讨好老贵族们,以稳固自己的地位。
焉知他不会拿他取悦卫家?
罗家他就知道一个罗云,还是卫梓州的好友。他真是不想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了!
卫铭忽然感到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向导的珍贵,就是从小到大被重重保护,重重管制,他们衣食无忧,也不必像哨兵一样征伐战场,挣钱养家。但是,他们同时更是帝国为了讨好权臣,稳固政权的工具!
明天之后他就成年了。明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时间了!
他必须马上想出对策,马上……!
时间弹指一过。
当太阳重新升起时,卫铭的十六岁成人礼终于来临。
今夜的商家别墅到处张灯结彩,璀璨的光束把郊区半边天照得犹如白昼。
气派宏伟的法式建筑伫立在夜色中,远远望去,就见锦旗猎猎,别墅前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楼下高朋满座,冠盖如云。楼上,卫铭站在落地全身镜前,乖乖地任由两个设计师给他整理造型。
对商家而言,今夜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因为他们的小弟卫铭过了今夜就是大人了。虽然卫铭不姓商,但是相处半年多,商家上下都真心喜爱他,一致拿他当真的商家少爷对待。
距离上一次举办成人礼已经过去5年,商家还再没这么热闹过。除了商父身为督军无法及时赶回,只能通过视频送上祝福以外,嫁给首辅的商家大小姐商听秋,二少爷商有玉,三少爷商无岐全来齐了。
如此隆重的日子里,商无岐自然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他五官清俊,身姿清雅如青竹,肃穆冷酷的藏蓝色军装与黑色武装带衬得他俊美犹如神祇,举手投足间皆是一股翩翩风度。
虽然拄着银制手杖,但他走路缓慢而优雅,一点也没有跛足者的丑态。
一路分花拂柳上了二楼,一推开门,期待的目光却骤然扑了个空。
房间里没有人?
商无岐正奇怪房间怎么没人,就听到试衣间一个声音喊道:“可以了,卫铭少爷。”
于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一把撩起粉蓝色门帘,一个挺拔俊俏的少年微微低头,从里边探出身来。
少年眉眼精致,身姿动人,美得犹如一枝三月初绽的桃花。他的美是一种张扬肆意,充满挑衅意味,使人不敢亵渎的冷艳清贵。一身白色小礼服衬得他气息纯净,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宛如贵公子般泠然不可侵犯。
“哥哥。”少年微微一笑,轻声唤道。这笑容恬静中带着一丝腼腆,笑意直达眼底,一笑起来,眼角挑起,眉眼弯弯,好像浑身都沐浴在阳光中,具有极大的感染力。
“铮……”
上帝的手猝不及防地撩拨了商无岐心底那根琴弦。
这一声之后,商无岐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连两个设计师向他告辞后走出房间,他都没反应。此刻他的眼里心里整个世界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少年。
仿佛很漫长的对望,实则不过两三秒的停顿。短暂得卫铭都未察觉到他的异样。
商无岐很快回过神来,然后,他朝前抬腿。
“小弟,好了吗?”一个声音打断了商无岐的动作。
一个做贵妇打扮,浑身金光闪闪的女子从外边妖娆婀娜地走了进来。
这女子生的大气端庄,妆容也清雅怡人。之所以浑身都在发光,是因为她在耳朵,脖子,手腕,手指,脚腕等等各种她能想到的地方,分别佩戴了以下这些物品:两个白金流苏大圆耳环,一条碎钻坠红宝石项链,几个水玛瑙镶金手镯,一颗硕大的翡翠戒指,一条紫水晶脚链。能戴的全戴上了。
用商无岐的话说就是“审美观出了一点问题”。
这位审美观出了一点问题的贵妇就是商家的大姐大商听秋。
商无岐跟卫铭向大姐问好。
商听秋踩着高跟水晶鞋优雅地走到卫铭面前,拿涂了红色丹蔻的手指点了点卫铭的额头,亲昵地嗔怪道:“宝贝儿,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怎么穿得这么素净,不行不行!咱们要锋芒盖过全场!”说着,就扒下个手镯往卫铭手腕上套。
“谢谢姐姐,我喜欢素净。”卫铭赶紧婉拒。他快被这位大姐的珠光宝气闪得睁不开眼睛了。
商无岐上前将卫铭拉到自己这边:“姐,你还是留着自己戴吧。”
商听秋用一种挑剔的眼神斜睨了商无岐一眼:“就你主意多!这宴会的目的不就是将宝贝儿推到大家面前,让大家认识认识吗?穿得这么素净怎么行?”
卫铭听她这么一说只想穿的更素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