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 / 2)

小牧场 春溪笛晓 2989 字 20天前

涂料店老板听了高兴极了,拉着袁宁聊了好一会儿,杜骁杰在一边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一点:袁宁给涂料店弄了个很不错的招牌,也游说涂料店老板把福利店外墙当成活广告——所以这边的涂料就免费给袁宁用了。

太扯了吧!在杜骁杰的心里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家伙,为了一点利益什么都可以做。杜骁杰闷不吭声地做起了苦力,领着几个壮一点的小孩把涂料往回搬。

接着杜骁杰负责把涂料搬来搬去给袁宁他们调色。

负责给高一点的地方仔仔细细涂上指定颜色。

负责抱起矮矮的小孩让他们也参与创作。

把孩子们住处那大大的外墙涂完之后,杜骁杰才发现自己浑身冒汗。他看着金灿灿的夕阳已经快要落山,跑去打了个电话回家说自己先不回去。等重新回到福利院,杜骁杰才猛地回过神来:他为什么不走啊!都忙完了他还回来干嘛!

杜骁杰来不及想明白自己折返的原因,已经被两个跑出来找他的小孩一左一右地拉着:“骁杰哥哥快来啊!吃饭了!吃完饭可以吃蛋糕!袁宁哥哥做的蛋糕可好吃了!”

杜骁杰只能跟着跑去吃饭的地方。说实话,这“食堂”实在简陋,桌椅都是不成套的,大部分是长板凳,又破又旧,上面钉着不少钉子,是怕凳腿掉了补钉的。也有一些有扶手的椅子,同样很旧,不过在这里面看起来是比较“高级”的了,都留给客人坐。噢,还有三个过生日的孩子也坐。他们满脸高兴地坐在“高级凳子”上,接受着同伴们的祝福。

这么简单无趣的生日,有什么好高兴的?

杜骁杰闷不吭声地吃饭。

吃完饭后就是唱生日歌、切蛋糕分蛋糕。

这可是孩子们最期待的环节,每个人都大声地把生日歌吼完,然后两眼放光地盯着生日蛋糕看。据说是袁宁借烘培店的地方和材料亲手做的,杜骁杰去取的时候免不了又看到袁宁在那和烘培店的老板娘说话,那老板娘的眼神和语气那叫一个柔和。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世界上好人这么多?

杜骁杰觉得很纳闷。

三个小寿星闭着眼许愿。

等他们吹了蜡烛,其他人都好奇地问:“你们的愿望是什么啊?”

站在中间的小女孩毫不犹豫地说:“我的愿望是嫁给袁宁哥哥!”

左边的小女孩不甘落后:“我也要嫁给袁宁哥哥!”

右边的小男孩支吾了一会儿,终于红着脸挤出一句话来:“我……我要娶袁宁哥哥!”

噗!

杜骁杰把刚喝到嘴巴里的水喷了出来。

其他人也哄笑起来。

老院长笑呵呵地说:“今年还是宁宁最受欢迎啊!”

宋星辰一脸敬谢不敏。他可不想像袁宁这样受欢迎——袁宁被嫁的次数已经够多了,现在还被娶!

杜骁杰看着被孩子簇拥着、脸热得红通通的袁宁,莫名地理解了涂料店老板和烘培店老板的心情。也理解了看起来和这种环境格格不入的宋星辰和郝小岚为什么总跟袁宁玩到一块——还像护雏一样护着袁宁。也许他们想保护的不仅仅是袁宁,还有这种平常之中又充满不平常的生活——想跟着他把脚步放慢一点,再放慢一点,不再去考虑那么多,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夜色渐深。

杜骁杰和袁宁三人一起离开福利院,在福利院门口分别,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只有保姆阿姨还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开门声,保姆阿姨清醒过来了,关切地问:“玩得怎么样?开不开心?”

杜骁杰“嗯”地一声,说:“开心。”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他顿了顿,“张姨你明天早上早点叫醒我,我要去医院看爷爷。”

保姆阿姨神色一黯,“哎”地应了下来:“我会叫你的。”

再有钱、再有权又有什么用?

老人不管,孩子也不管,一个孤零零地被扔在医院,一个孤零零地被扔在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

嘉嘉:呼叫老严!你又多了一箩筐情敌!

星辰:呼叫章大哥!你又多了一箩筐情敌!

杜杜:不是很明白你们你们在喊谁,不过还是跟风喊一句吧,那谁,你又多了一箩筐情敌!

大哥:……

大哥(看宁宁):听说我多了一箩筐情敌。

宁宁:……_(:3」∠)_

第106章 棋社

齐老师肚子越来越大, 袁宁三人负责起了义工工作, 定期联系义工们都养老院、福利院帮忙, 也继续进行相关的宣传。华中日报做了几次跟踪报道,觉得效果很不错, 就开辟了公益专栏,专门做这一类的宣传。袁宁几乎是报社最小的供稿人。

考试结束之后,小孩子们都放飞了, 到处溜达、到处玩耍。袁宁不比上学时清闲,不过也参加了两三次聚会。偶尔到福利院那边时,袁宁听老院长说杜骁杰有时会自己到福利院来, 还送了些东西,说都是自己不想用的。袁宁没碰到过杜骁杰, 但也摸清了杜骁杰的脾气:那是个口硬心软的, 嘴里说得过分, 实际上软和着呢。

袁宁没有特意联系杜骁杰。他还在琢磨棋局的事,要解开宅院里余留下的棋局, 光靠看书是不够的。袁宁抽出背包里的《观棋》杂志。这是省出版社的一个分支杂志, 销量不太好,不过做得挺敬业的, 这期介绍了市里的几个棋社, 其中一个坐落在东区。袁宁再次确定好棋社的地址, 骑着自行车往目的地出发。

那是个老街区。商铺门口甚至还挂着布做的招牌,随着风猎猎摆动,发出噗噜噗噜的声响。老街很安静, 没多少行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家在行道树下纳凉。还有些爱下棋的,穿着白背心和凉拖、拿着蒲扇,齐齐聚在树底下摆了棋局。下的人只有俩,看的人却是一丛一丛的,也不讲究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都窃窃地讨论着。袁宁是个生面孔,有人注意到了,问:“娃子,你是要找人吗?”

“我找棋社。”袁宁有些腼腆。望先小学其实也有棋社,不过是象棋为主,国际象棋也有教,下围棋的不多。据说望先先生一个故友擅长下围棋,结果死在围棋桌边,当时望先小学的人怕望先先生触景伤情,一直没办围棋班。如今望先先生也不在了,围棋社还是没办起来,约莫是对望先先生的一种特殊的纪念。

乘凉的人听袁宁说要找棋社,顿时来劲了:“你要去华亭棋社吗?最近那边挺热闹的,老周的徒弟回来砸场,已经下了三天了呢!唉,老周这次怕要把面子都丢光了,我们都不忍心去看了。”

袁宁听得一愣一愣,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传八卦这种事,向来是群众最热衷的。见袁宁一脸迷茫,他们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为袁宁解惑。原来这华亭棋社的主人姓周,邻里都喊他老周。

老周一生中有两个好弟子,一个是他儿子,另一个是他的徒弟。

说是徒弟,其实和养子差不多,是七八岁时被他收养的,当时那孩子怪可怜,冻得唇都紫了,再不吃口热饭、裹件衣裳,恐怕当晚就去了。老周把这徒弟捡回棋社,教他下棋,吃喝住行和亲儿子一个待遇。天有不测风云,老周儿子得病死了,儿媳妇改嫁了,只留下个孙子。而老周徒弟的家人突然过来接他回去,老周才知道这个徒弟居然有岛国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