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我一直都——”许辰川原本想说“都挺高兴的”,临时改了口,“一直都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就算有,也很快就排遣掉了。怎么说呢,这样比较安全。”
白祁好像在回味他的用词,然后恍然大悟似地说:“我明白了。你就是那种从幼儿园起没打过一次架、说话连脏字的偏旁都不带、每年都被老师拍着肩膀发三条杠、但遇到同学躲厕所抽烟绝对装作没看见、拿了高分也会低调藏起试卷、拍扁了就是一颗红星的标本人物啊。”
“……”无可反驳。许辰川默默呷了口酒。
“我小时候就等着看那类人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大概就是你这样了。”白祁被他勾出了谈兴,“你就没有过一次疯狂的冲动?也没嫉妒过谁?被打一拳会生气吗?”
“当然会,我又不是菩萨。”许辰川没什么力度地辩驳,“只是情绪会影响言行,给别人添麻烦,日后又会回报到自己身上。稍微与人为善些也能帮自己小忙,毕竟比起生气伤心之类的,还是实际的目标更重要些。”
白祁顿了顿。他总是忘了对方是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而非真的不经世事的小白羊。
“疯狂的冲动,我好像也没有体会过。……建字幕组这种事,我就做不出来。”
许辰川喝完了一罐啤酒,又开了一罐,笑着对着白祁举起罐子。白祁与他轻轻碰了碰。许辰川酒意上脸,看着就像羞红了似的,居然有几分可爱。
“所以我挺羡慕你的,白祁……棱角没被磨去的人总能活得很精彩,而我们当观众就满足了。”
会说出这种话,只是因为他还没被自己的棱角真正刺伤过,白祁心想。
那自己呢?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对着这个人,就下意识地、不着痕迹地收起那些最尖锐的锋芒?
白祁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说:“过来。”
许辰川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抬头像小狗似地看着他。白祁俯下身去,两人交换了一个带着酒味的吻。
气氛正好。温暖的夜晚似乎孕育着无限的可能,黑暗中有莫名的心思在浮动,但他们谁也没有先付诸行动。许辰川的室友随时可能回来碍事。
还有一星期,等下次吧——他们在无言中达成了默契,许辰川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起身说:“我送你吧。”
“不用。”白祁自己转了下轮椅朝门外滑去。许辰川跟了两步,被落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又回身去看。
是室友发来的短信:“met a chick at this bar. not going back tonight.”
许辰川猛然转身,白祁已经打开房门了。他犹豫了两秒:“等等!”
白祁停住了。许辰川追上去绕到他面前,突然有点说不出口。
“嗯?”白祁挑眉。
“……我室友今晚不回来了。”
“所以?”白祁恶劣地问。
许辰川直接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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