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回刚醒过来的时候记忆有一点空白，差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我……我这是在哪？”

秦杨走过来问道：“你……你不记得了？”

季星回缓慢的坐起来，而后他发现自己的腿上打着石膏，迷茫了一瞬之后脑海中闪现过一些记忆碎片——是之前发生车祸那晚的画面。

季星回紧紧抓着秦杨的手问道：“阿夜呢？他在哪里？”

秦杨的脸上有些不忍，没有说话。

季星回的手微微颤抖，断断续续的说道：“不……不要骗我，说实话。”

“他……他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季星回的脸色惨白挣扎着起来说道：“我……我要去看他。”

“哎，你等等，你的腿骨折了，不能走，算了，你等我去给你找个轮椅。”秦杨知道自己拦不住季星回，索性也没有多劝。

季星回被秦杨推着一路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顾月白正脸色凝重的站在那里，季星回看到他那个表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顾月白回头看着季星回，以往的顾月白脸上总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哪怕是在暮冬夜面前表现的要多贱格有多贱格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失过。

以前季星回总觉得顾月白颇有笑面虎的潜质，但是如今……他倒是希望顾月白能够微笑着跟他说一句：“没多大事儿。”

结果顾月白只是低声说了句：“你看看他吧。”然后就拉着秦杨走到了一边。

季星回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去看望暮冬夜，此时暮冬夜身上插着的管子简直是让他触目惊心。

秦杨在一旁叹了口气小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顾月白摇了摇头：“如果能挺过来最好，如果不能。”

秦杨听了心里也闷闷的忍不住说道：“我听说……是冬夜故意将方向盘打过去，用自己那一边和那辆车撞在了一起？”

顾月白抿了抿嘴：“他倒是个情种。”

“肇事车主是谁？怎么样了？哎，这事儿本来应该是星回过问的，但是现在估计他也没这心情。”

顾月白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就算是活着，也活不了多久了。”

秦杨下意识的抖了抖，黑道头子果然不一般，以往一起吃饭谈笑风生的时候感觉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现在……随随便便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知道是谁了么？据说现场看起来似乎是对方故意撞上来的。”秦杨压下心里的冷意，还是决定多问一句。

顾月白手里把玩着一根烟：“据说脸已经毁了看不出什么了，也没带车牌，不过根据车辆发动机的号码查出来车是刘北阳的，但是当晚开车的并不是他。”

秦杨自然是知道刘北阳和季星回他们的恩恩怨怨的，听了之后脸色一变：“是他指使的？可是谁会为了他去拼命？”

“怎么没人？”顾月白斜眼看他：“当初刘北阳那个小电影主角可不仅仅是他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