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秩和柳勰竟然失踪了这么久,他们整整在那群坏人人下被折磨了两天?
孔渝在江秩身上看到的那些伤疤一下就有了解释,他偷偷看了眼江秩紧闭的房门——
孔渝第一次觉得在他面前不爱理人,脾气又硬又坏的江秩,竟然是一个这么了不起的人。
孔渝见傅嘉恒眼的懊悔实在太过真切,他之前对傅嘉恒的那丝不满也消散了不少,他大概有些理解傅嘉恒和他的那些队友——对江秩太过于愧疚,愧疚到没有办法面对现在的江秩。
因为看到现在的江秩,就会想起以前意气风发的江秩和柳勰,想到他们是如何让伤害他们朋友的凶逍遥法外。
但是,孔渝看看江秩紧关的房门,他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他也明白,哪怕这个时候江秩再坚强,他也需要别人的支持,孔渝非常尖锐道:“如果你们这辈子都抓不到那些坏人,你们这辈子就都不来见江秩了?”
“当然不会。这些天我都在门口,只是不知道见了阿秩改说些什么。”傅嘉恒苦笑道:“但是我今天还是来了。”他指了指案子的案卷,苦笑道:“凶犯除了当场击毙的,外逃的已经全部发布全国逮捕了。只是——”
傅嘉恒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朝孔渝问道:“介意吗?”
孔渝摇摇头。
傅嘉恒把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道:“只是我觉得案子还有问题——”
他自嘲笑笑道:“我觉得有问题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持我直觉的证据,我没有办法,只能把案卷拿来让阿秩看看,也许他能发现什么?”
孔渝想到江秩现在的情况道:“以江秩的情况这怕是有些难——”
而且让受害者自己看自己的卷宗,怎么都有些奇怪吧?
傅嘉恒似乎看出孔渝的不解,他继续吸口烟,口气有些寥落道:“做我们这行也是要天赋的,有的人就是要敏锐一些,就像阿勰和阿秩。”
傅嘉恒像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脸上不由得浮现起一丝笑容:“记得五年前的荣河连环分尸案吗?那次就是阿勰和阿秩联破获的。”傅嘉恒脸上有些怀念,“阿秩虽然只是警队的顾问,但他是s大刑侦学的博士,但这些年协助我们不知破获了多少命案,他们也经常会被借用到其他省参加其他重大案件,这一次他们就是在支援a市的路上被伏击——”
柳勰和江秩如此厉害吗?
孔渝发现他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之前的江秩。
傅嘉恒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朝孔渝笃定说道:“你肯定没有进过阿秩书房,那里装满了关于阿秩这些年所破案件的资料。”
说完,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傅嘉恒接起电话后脸色大变。
他挂断电话后,本就憔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把那一叠案卷留了下来道:“案子有新情况,我现在必须要走了,我把案卷留在这里。若是阿秩醒了,你帮我告诉他一声。”
“啊!”孔渝有些为难,但见傅嘉恒满脸胡茬憔悴的脸,拒绝的话就无法说出口,他一时脑热的问道:“如果江秩不想看呢?”
傅嘉恒自嘲笑笑道:“那就随便他烧了或者扔了吧。”
傅嘉恒走后,孔渝就想打自己的嘴巴。
他为什么要答应呢?
他想都不用想,江秩肯定不会看的,说不一定还会把他大骂一顿。
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啊!
虽然孔渝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他还是一个很讲信用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傅嘉恒就一定要做到。
最起码也要尝试一下啊。
下午江秩醒来之后,孔渝就围在他的身边忙前忙后,嘘寒问暖,简直吵得江秩脑仁痛。
江秩拄着拐杖在客厅脸色不佳的道:“你这是怎么了?跑来跑去不消停,看得我眼睛都要花了。”
孔渝无辜道:“没有啊?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和阿姨说,让她给你做啊?”说完他凑近江秩,少年大大的眼睛被放大了许多倍道:“或者你现在想吃也可以,我现在给你做啊?”
“傅嘉恒来过了吧?”江秩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不耐烦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有事快说?”
“你怎么知道傅嘉恒来过的啊?”孔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不打自招了,吐吐舌头凑个笑脸厚脸皮的道江秩面前道:“他确实来过了,你怎么知道的啊?”
江秩瞥了瞥垃圾桶里一个烟蒂,没有说话只朝孔渝道:“他说了什么?”
孔渝连忙把藏在茶几抽屉里的案卷拿出来,将因折叠而折角的纸抚平,然后抱在怀里,试探朝江秩说道:“他想让你看看你的案子是不是有——”
孔渝还没与说完,江秩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道:“拿出去——”
“你要不要考虑下?”孔渝小心翼翼的问道,“傅嘉恒说案子可能有问题。”
“我说拿出去扔掉——”江秩加重语气道,“我不想看到这些。”
不出孔渝所料道江秩现在非常抗拒这些事情,他不想勉强江秩。
但是孔渝也明白江秩不能这么消极一辈子,这些天他和江秩相处也发现,江秩整个人都非常消极,就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他的朋友,他的事业,他的信仰——
好像都不重要了。
孔渝敏锐的察觉到江秩这样非常危险,他只是希望这份案卷能够是一个契,能够让江秩重新回到最初。
想到这里,孔渝只再次尝试劝道:“你试着看下怎么样?要是不行,我们就不看了,但是你试一下好不好?这样最起码你清醒的时候不会太无聊啊。”
说不定试一下之后江秩就会重新燃起兴呢?这样总比江秩每天什么都不做胡思乱想好的多啊。
他又试着劝导道:“傅嘉恒也很关心你,这些天他一直都在你家附近。还有江钦姐姐,关心你的人还有很多——”
江秩却像受了刺激一般,伸夺过孔渝上的案卷,然后重重摔倒地上,“砰——”的一声。
因为太过用力,案卷件夹散落,案卷散落满地。
孔渝愣愣的看着江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