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逾征神色如常,应了一声,“没事,我们马上就走。”
看陈逾征站起来,余诺也跟着站起来,下车。
幸好这里黑灯瞎火的,奥特曼和killer他们已经打打闹闹走出去很远。她就像一个鸵鸟一样,含胸低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陈逾征开车把她送回家。一路上,任凭他再怎么逗她,余诺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车停下,看到熟悉的楼栋,余诺解开安全带,小声跟陈逾征道别:“我走了,你好好训练。”
陈逾征点头。
她又坐了一会,拿起包,拉开车门,他忽然喊了她一声。
余诺转头。
他暗示她:“不付个车费?”
余诺:“………?”
陈逾征眼神下移,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纹身。
她瞬间明白过来,脸腾的一下红了,连忙下车,站在车外,结结巴巴道:“下、下次吧。”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急忙甩上车门。
直到回了家,心脏还是像融化了跳跳糖一样,砰砰砰地跳。
余诺去倒了杯水,平复了一下心情。
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
conquer:「下次亲了才准走」
余诺:「…………」
*
快七月份,上海的夏天彻底来临。天空炽白,热浪滚滚,虫鸣和蝉叫听的人心烦意乱。
从早上起来,余诺右眼皮就一直跳。
她心神不宁地吃过午饭,手机响了。
是余将的来电。
他已经很久没给她打过电话。
余诺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接起来,余将声音很平淡,说了两句话。
电话挂后,余诺愣在原地。
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她拿起手机,给余戈发了一条消息。
余诺:「哥,奶奶死了,爸让我们过去。」
进了卧室的房间,余诺拉开衣柜,准备找一条黑裙子出来。
注意到一个东西,她的手一顿。有些失神,慢慢拿起衣柜角落那个手织的破布娃娃。时间已经很久远了,布娃娃身上的碎花裙已经褪色,黑色的眼珠也掉了一个,只能隐隐辨认出是在微笑。
这曾经是余诺最心爱的玩具,奶奶亲手给她做的。
…
…
下午,余戈开车过来接她。
两人一路沉默,到余将发来的地址,他们在殡仪馆下了车。明明是盛夏,这个地方却透着丝丝阴冷,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余将、孙尔岚正在和二婶说话。
瞥到他们进来,孙尔岚的话停了一下。
二婶主动上前,跟余戈说了句话:“小戈,好久没见你了。”
余戈直接无视掉其余两人,对二婶点点头,问:“我奶奶呢。”
二婶眼眶红肿,明显也是刚刚哭过。她叹了口气,给他们指了指方向。
奶奶闭着眼,双手交叉摆在身前,已经被梳妆完,换了身寿衣。
他们隔着一层玻璃。
余诺弯腰,轻轻地把怀里的白马蹄莲放在一旁,起身时,居然有些恍惚。
在余诺的记忆里,这么多年,奶奶和二婶是这个家里,很少数的,会关心她和余戈的长辈。
当初江丽知道余将出轨,闹去了奶奶面前。
奶奶出面劝了很久,最后协商无果,江丽一气之下出国,丢下余戈和余诺不管。原本完整的家还是一拍两散。也因此,奶奶一直都不待见孙尔岚。
自从余将离婚再娶,奶奶就搬回了乡下。余将再婚后,奶奶偶然过来一次,看到放学回家的余戈和余诺穿着脱线的旧毛衣,心疼地快要落泪,和余将和孙尔岚大吵一架。
只可惜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有心无力,根本没法独自抚养两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回乡下的前一天晚上,奶奶偷偷给他们塞了几百块钱。
余戈打职业赚钱后,带着余诺搬出去,基本就跟余将断绝了往来。他虽然忙,但是也会经常抽空带着余诺去看奶奶,陪老人家聊聊天。
上一次见奶奶还是半年前,她和余戈回乡下探望。